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经过神华等煤炭巨头几番降价,不仅打压了进口煤的贸易商,挤占了部分进口煤的市场空间;连带遭到伤害的还有“三西”地区的中小煤企和国内煤炭经销商。
汾渭能源分析师王旭峰认为,神华此举还在一定程度上“收拾”了中小贸易商,尤其低价甩货的没有终端的贸易商,使之退出市场。
受此影响,中小煤企引发了“停产潮”。此事本报在3月27日《证券日报·能源周刊》创刊时已作报道(《中小煤企遭遇新一轮停产潮 神华等煤炭巨头趁机扩张能源版图》)。与此同时,国内煤炭经销商也因此“躺枪”,被挤出市场,纷纷寻求“转型”。
事实上,从2012年煤价下行开始,煤炭贸易商盈利的空间就越来越小,开始慢慢退出煤炭市场。今年以来,煤价比去年最低的时候还低,煤炭贸易商不得已开始另寻出路。
据《证券日报》在“三西”地区调查发现,春节以后,煤炭经销商几近绝迹,有的甚至已经转行卖獭兔,但由于收入骤减,该经销商在短时间内仍旧无法接受,近期正计划着去找兼职。
如今,煤老板暴富已成历史,“煤贩子”也被挤出不得不得转型。
有业内人士表示,靠煤炭支撑的能源城市正在从疯狂时代过渡到平稳阶段,中间不规范的环节必然会退出市场。这是煤炭行业洗牌的一个过程。
煤炭经销商转行养獭兔
收入骤减想谋兼职赚钱
已从事5年煤炭贸易的梁先生,他运煤的矿从去年开始已经停产,至今还未开工,如今他已转行养殖獭兔。以前,他主要是靠拖车将煤炭运到河北去销售,从中赚取差价。
对于这种境况,他认为:“任何行业到了一定程度都得变革,煤炭行业也一样。”
而让梁先生苦恼的是,养獭兔的收入相比之前“贩煤”可谓天差地别。他感慨:必须再找个兼职,否则根本无法养家糊口。
鄂尔多斯一家洗煤厂的马总告诉记者,原来市场好的时候忙得不行,总想停下来休息几天,但就是停不下来;现在闲下来了,却又闲得难受,没有事情可做,他就和几个朋友约好晚上开路虎到山里去打猎。
“去年有的站台还有20多家贸易商,年后几乎没有了,减少中间成本,多一道环节就多一道成本,现在的煤炭市场正在逐渐把他们挤出市场。”据内蒙古煤炭交易市场相关人士介绍。
一家煤炭经销商负责人告诉记者,之前他主要是将山西阳泉地区一些中小煤矿的煤送到山东一些火电厂。他现在已经不再往港口送煤了,而是直接供煤给终端电厂客户。“从坑口到炉口”,没有其他中间环节,客户相对稳定,虽然需求量小了,但还可以维持,现在按煤炭的热值卡数卖,“1卡大约0.1元,多少还有一点利润;比拉煤到港口再卖给电厂,肯定要强一些”。
广州港某煤炭经销商向记者介绍,他们原来为当地的一些制药厂供煤,每个月销售煤炭大约1万吨,规模不大;但随着近两年煤价不断下跌,他们已经从去年开始转型为“热蒸汽”供应企业,为下游药厂等客户直接供应“热蒸汽”。
该公司相关负责人称,“原来为客户供煤,市场形势不好客户就开始对煤质挑三拣四,现在我们直接向下游延伸接管了客户的锅炉,直接为按照客户要求给他们供热蒸汽;这样比他们自己烧锅炉要节约成本,我们也从煤炭的销售方直接转变为煤炭的需求方,不再担心煤炭价格下跌”。
煤炭行业泡沫被挤出
从疯狂回归理性
不管是煤贩子转型,还是煤炭“卖家”变“买家”,煤炭价格下降的过程,也是榆林和鄂尔多斯等这些高度依靠煤炭等资源发展起来的能源城市逐步从疯狂回归理性的过程。
在煤炭黄金十年时期,依靠煤矿暴富起来的人数不胜数。除了煤老板,还有很多“煤贩子”等投机分子从中牟利。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煤价下跌,煤矿不再赚钱,大批煤矿关闭,不少煤矿工人也因此下岗,没下岗的工人,去年工资下降了25%,今年春节后又下降了30%。靠煤炭支撑的城市经济也随之下行。以前很多外地人来这个城市多是到煤矿上打工,然后在这里买房成家。现在房子也卖不动了,其他行业也随之走下坡路。
有榆林煤矿人士表示,有亲戚承包了几年的店铺,做了饭店生意,但现在当地人收入减少,去饭店吃饭的人也变少了,导致生意凋零,亲戚都想毁约不再承包该店铺。同时,据当地人介绍,鄂尔多斯很多人因为煤矿一夜暴富,平时出门几乎没有零线,只有50元和100元的人民币;有很多女人为做个头发会专程坐飞机飞到上海;而鄂尔多斯酒店密集,住的也主要是本地人,因为本地人常常到酒店吃饭,吃完饭在房间里打牌彻夜不归。
而现在,煤老板不再横行,“煤贩子”也开始改行,房地产业停滞,鄂尔多斯成为“鬼城”,酒店也大多衰落下来,入住率极低。
“靠煤炭支撑的能源城市正在从疯狂时代过渡到平稳阶段,这是煤炭行业洗牌的一个过程。”联创煤炭有限责任公司经营管理部负责人白宝龙说,在这种环境下,有很多煤企开始从技术和管理层面创新,而随着行业调整,中间不规范的环节比如煤贩子从中赚取差价的行为必然会退出市场,煤炭市场正在逐渐规范化。